TonyMao 寫:
上周六,去黑白大师Per的家里。那些很有年代的暗房器材,那熟悉的显影,定影液的气味,把我带回了过去和老爸一起在暗房里打发时间的年代。回家后,LD问我,出去一天玩得怎样?我给她讲,我喜欢那颇有年份的大宅,那实打实的室内装潢,等等。LD冷冷地回了我一句“廉颇老矣“。
晚饭后无事,捧个电脑在床上看碟。满脑子的放大机,灯箱,水槽和瓶瓶罐罐。昏昏沉沉中走入一破烂旧货小铺,我忽然看到一老旧“哈苏“加两头和一背。这机子已有些年代,有一边贴皮已翘起一角,那留在金属外壳上的黄胶浑浊刺目,镜头上和后背上的黑漆有好几处磨损,还污垢浑厚腻手。
这几件东西样貌无关完美、完全颠覆吾之完美的原则,我偏一见钟情、黏在那里、反复赏看、爱不释手。店家开价也不贵,两百多美刀。
可怜我摸遍全身只得一张百元美钞加几枚“跨特“,居然找不到信用卡。我知这小店周末关门早,回家取钱万万来不及。那一刻在金钱面前,我深切感到自己如粪土般无奈。绝望中忽然想起朋友住在附近。掏出手机打伊——我恨呀,伊平日是个纯宅男,册那,一个宅男居然就在这时出了远门。
一步三回头且走且叹,我知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祈祷这东西一周之内无人看中,守候我下个礼拜的“王者归来。”
一周内,万件俗事缠住我不得脱身。等到周末,沙龙弟兄们再三呼唤、威逼利诱、邀我同去某“景点”快活一天,我心里清爽,这一玩,不到深更半夜断回不来,终决意不从。伊拉不晓得,那个机子,已几次出现我梦里,不尽快将此事了结,我会食不知味,寝不安稳。
话说周末一早没吃早饭,我就直奔小店。到那里,唯“悲愤欲绝”四个字能恰当形容我心情——但见那小店门口飘着白纸一张,上头歪扭几个大字“今日临时休息一天。”
人家都说,偷,不如偷不着。偷不着也有乐子,但,我是有点发老吼了。
周末过后上班的第一天早上,打电话给公司,说有一些私事要办,晚来几小时。班也不要上了,满脑子无它,唯此破机子。
一路和滚滚上班人流逆向,我去到店里,忽然就笑成一朵花——东西都好好地在那里呢。大声叫老板,赶紧地,俺要买东西啊。老板也喜:一清早就有那要不过的主送上门啦。
伊屁颠屁颠跑到柜台,忽然面色一暗:“啊呀,是这套东西啊。。。。。。对不住对不住哦,上星期五我没来店,我老婆看的店。她昨天晚上刚跟我讲,上周来了个客人,钱不够,定金已经放了,叫我不要卖掉。这一大早开门,我还没有来得及收进去。”
册那!传说中的晴天霹雳不过如此。这情状,好比大爷去了翡翠院谈好价格、活儿做齐,那杜十娘忽然端庄娇羞做起贞洁烈妇来说要闭门谢客。
我不死心,苦苦追问:你是要加些钱呀?告诉我要加多少?那赤佬就像是个怕老婆的上海好男人,伊偏就情比金坚不松口:“不行啊。阿拉老婆讲了不好卖的。再多的钱,我卖了,回去不好交待啊。”
这句话听得我胸闷气短,在冷汗淋漓中醒来。。。。。。
这梦,我现在想着,还是觉得蛮鬼诡:从一开始就好象注定我和这老机子无缘。先没钱、又弄不到钱,带钱去门不开、开门了又卖了。。。。。。
好吧,天意如此,俗话说得好,“顺其自然”吧。不是我的,就真的不是我的,且让我放下。这Digital 还得继续下去,是为记。
毛主席开始闷小米干饭了。